久違了的何守信回流拍劇,在《畢打自己人》中飾演毛舜筠 的花弗父親,還真神似。
現實是從前的鶯鶯燕燕都過去,前妻歐嘉慧,汪明荃、溫柳媚、景黛音等俱往矣。
現在他最喜歡的尋常生活,是太太陳麗斯弄一個田園沙律給他吃,沙律旁最好放一碗真材實料的愛心老火湯。「麗記出品,OK啦!」他笑得驕傲。
陳麗斯是他頭號擁躉,年前他在亞視報新聞,她每晚必定安坐收看。現在這套新劇,她更是錄下來慢慢細味。
「她是很關心我的!」
妻子賢惠,但何守信卻說:「我對婚姻始終有一個問號……」
那當年為何結婚?
「就是因為有婚姻這回事,所以我……無可避免。」
一生最愛應該是陳麗斯吧!
「未必,我都未死。」
作家錢鍾書形容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:城外的人想衝進去,城 的人想逃出來。
對何守信來說,這句話可能是對的。
由摩擦 到接受
何守信有兩個家,一個在多倫多,一個在香港。香港的住所一直沒放售,由兩個妹妹幫手打理,這次他回港發展,行李也不用多帶一件。
他和陳麗斯於九六年結婚,婚後妻子對他照顧周到,由於她稍後才來港相伴,何守信暫時要親自打理家頭細務。他笑謂:「我會自己洗衫、洗碗,意想不到吧!有時就黐兩個妹的飯 。」
這幾年起居作息都掌握在妻子手中,何守信的生活習慣改變不少。婚姻,就是不斷改變一個人。
「陳麗斯要我飲食少油少鹽,她覺得不健康嘛!她受不了味精,平日都是在家做飯的。從前我最喜歡吃無錫骨等惹味菜式,後來口味慢慢清淡起來,發覺蔬菜沙律其實好正。」
二人性格各走極端,陳麗斯講求生活規律,何守信卻隨心隨 ,初時有不少摩擦。
「她愛早睡早起,我就覺得辛苦了大半生,在加國既不用工作,何不隨意點,不累便晚點睡,哪管午夜三點才上H。」
陳麗斯最怕煙味,偏偏何守信卻是煙民。
「我在屋外食煙,對她沒影響啦!我都有自由。」說得口響,但他最後還是乖乖「戒煙」,「以前一日起碼一包,現在一日才幾口。」
何守信認為夫妻相處,最重要的是接受,而非忍讓。
「千萬不要忍,你覺得要忍,總有一日會忍不住。反而應該接受對方,我接受陳麗斯是個規律的人,她接受我生活隨心,要慢慢磨合。」
學報到 蠾拲C
再為人夫,何守信最大的進步,是學懂報到。
「第一段婚姻維持了兩、三年,我在婚姻方面好失敗。之後單身了一段長時間,不懂得與人相處。初時陳麗斯常投訴不知我去了哪 ,我就覺得去街不用告訴她。其實只要不認定對方管束自己,抱住互相關心的心態,就好願意報到。只要講一聲,萬一有何事,她都知去哪 找我。現在我去哪 打牌,有甚麼牌腳,都會告訴她。」
從前何守信緋聞多多,陳麗斯怕他難以抗拒誘惑。但何守信向她許諾,強調不想再花時間建立一段互信和實在的關係,現在只想有一個了解他的人在身邊。事實上,相 初期,陳麗斯發覺他在娛樂新聞中談及汪明荃,都會感到不是味兒。她曾在訪問中表示:「為甚麼咸豐年前的事仍要癡纏 ?」
何守信深明愛妻,他解釋:「可能是她對自己信心不足,見我經常提及別人,懷疑我是否愛她,現在感情深厚了,她再沒疑問。」
做後父 不容易
陳麗斯與前夫所生的兒子,小學畢業就隨母親移民加國,從前與何守信的關係並不親厚。
繼子與後父同一屋簷下,陳麗斯設法令二人和睦共處,試過提醒他們買生日禮物給對方;又扮自己臨時有事不能去睇戲,刻意造就二人獨處機會。她愈刻意,二人反抗愈大。
何守信坦言:「我本身不喜歡小孩,所以不會主 逗他玩。同時他沾染外國人處事方法,對其言行和思考方法,我都不太認同。但他慢慢長大,尤其是大學畢業後,思想反而沒那麼西化,近年我們比較談得來,也會一起討論事情。」
家庭和睦,妻子又對他無微不至,但何守信對婚姻始終有保留。
「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何要有婚姻這回事,生兒育女也不一定要結婚,誰說組家庭就要結婚。愛是很個人的感受,愛的感覺可以在一剎那間完全改變,不是用任何形式可以留住的。」話雖如此,他還是乖乖簽下婚書。
懂得 選擇快樂
陳麗斯喜歡加國生活,惟何守信起碼留港一年拍劇,她決定嫁雞隨雞回港。
何守信指拍劇對他來說很新鮮,一群人演戲有互 ,記台詞也沒那麼辛苦。
「如果無 叫我返港做主持,我不會應承。當了幾十年司儀,好辛苦、好大壓力。你看我在鏡頭前講幾句話,以為好輕鬆,其實要花很多工夫,我每晚收工都要慢慢回氣。當年移民加拿大,我不是要退休,而是想逃避累積了幾十年的壓力。」
何守信今年六十八歲,他說活到這把年紀,最重要是懂得選擇快樂。
「做人是痛苦多過快樂的,就比如做香港小姐,辛苦幾星期,最快樂是講晚安那刻。因為終於圓滿結束了,聽到了掌聲。
「我不是很有安全感的人,因為我生於憂患,兩歲幾就走難。人生第一個記憶,是母親 住我,涉水由大陸來港找父親。我這代人,是常感不安的。憂心幾十年,近年退下來,才能真正放鬆。」
一生勞苦,現在經濟無憂,又有愛妻相伴,是何守信活得最快樂的階段。
「我有一定積蓄,突然想去歐洲玩就可以去,又有個伴,生活要求不要定得太高,日子就過得開心。」
忘了.忘不了
何守信那個年代的藝人,親切得如親人、鄰舍。
於是,他和汪明荃,就像隔壁的何生、何太。
如今何太另有其人,不是不欷歔的。
當年汪明荃對他愛得熱烈而痛楚,她曾說:「回想那時不知是愛他愛得那麼厲害,還是只因內心不忿。」
何守信聽 我複述這番話時,皺 眉、閉上眼、緊緊地握 手中紙巾,身體語言是痛苦的。
金牌司儀語塞了,靜默過後,他說:「可能是時間拖得太耐,直到我八八年移民,這段感情便有十年。我和她發展感情時,她有家庭。我則是離了婚,她的顧慮比我多,包括家庭、事業、形象,大家不能勇往直前。
「其實移民前已有問題,八八年離開時,我們還有電話和書信來往。八九年回港,我們也有見面。當時仍然在拖拉,我和陳麗斯還未開始。」
然後,有一天,他發覺自己已很久沒想起她。
「愛情要斷的剎那,來得好快。我和她,不知是在哪一刻,感覺突然消失了。」
當時間過去,我們忘了當初怎樣愛過,原先是愛情讓我們忘記時間,最後卻是歲月讓我們忘記愛情。資料來源 : 東周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