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落葉 陳麗雲
2009年6月11日
一個酸梅兩個核
能夠得到金像獎最佳女配角獎,麗雲姐坦言從來都沒有「發過這個夢」。
「頒獎前一晚鮑姐(鮑起靜)叫我想一想,得獎上台時要說甚麼,我想都不想就說,哪有可能得獎?」就連頒獎前一刻,記者問可有信心得獎,我也說:「絕對沒有信心,應該是苗可秀得獎。」
原來二十多年前,麗雲姐和苗可秀合作過一部戲,戲中苗可秀飾演她的女兒。
「宣布我得獎時,我真的很愕然,心諗乜佢講個名咁熟?陳麗雲係邊個嚟o架?上台後也不知說甚麼好,個人好混亂,所以講得很簡短,因為真係冇諗過。」
自言性格「極度自卑」的麗雲姐,得獎後首次嘗到「忙到冇得食、冇得瞓」的情況,更在兩日間瘦了三磅。
「其實我真係好開心,從來未試過一日接六十幾個電話的恭賀,一世人唔係攞個獎,可能根本冇人會理我。所以亞視一話有車來接我,第一個反應係『有車!唔係呀!』真係風水輪流轉,一個酸梅兩個核。」
麗雲姐記得很清楚,八八年八月十六日簽約亞視,直到零六年十月三十一日不獲續約,在亞視十八年半,從來未有過這樣的待遇。
麗雲姐欣喜於得到這個獎後,可以為演藝生涯畫上完美休止符,雖然許鞍華導演即刻鬧她說:「仲有大把戲畀你拍呀!」不過麗雲姐坦言:「邊度有呀?拍完套戲到攞埋獎,一直都冇正式工作做過,亦都冇人搵過我傾。」
雖然亞視有傳言,說會找麗雲姐續約,不過一切只聞樓梯響。
回首前塵非是夢
雖然麗雲姐謙稱入行四十三年,卻原來早在麗的呼聲年代,十二歲的她已經是兒童播音劇播音員,繼而當幕後工作人員,負責用針筆抄劇本,每份五蚊,再轉做編劇,曾經寫過三百多個劇本,第一個播音劇是三十集劇本《姑媽》,男主角是譚炳文。
到六六年四月一日加入麗的電視,《小夫妻》是她第一次做電視劇,後來的《王老五》更首次做女主角。不過,麗雲姐並未放棄編劇,曾經寫了可能是香港歷史上,第一個用英文唱粵曲的短劇《王昭君》,女主角王昭君也是由她擔綱演出。
「其實那個年代編劇的人才比較缺乏,有些編劇要同一時間寫五個劇本,當時得到張清先生、高亮先生的器重,所以才有機會寫劇本。」
當年麗雲姐已經有編劇王后之稱,麗的電視由黑白轉彩色當晚,表演的三個劇本都是她執筆,其中一個劇本就把當時麗的電視的二十八個節目名、三十多個高層和當紅演員的名稱,串連為一首歌,只用了一晚便起貨。
「其實我也寫過很多歌詞,七八年家燕與小田的唱碟中,〈祝禱〉便是我寫的。黎小田曾經說,因為這首歌實在寫得太好,差點不捨得用。」
亞視時代麗雲姐沒有再寫劇本。
「不過我一直每日寫日記,因為曲不離口、文不離手,才可以保持寫作的思維。」
可惜的是,雖然麗雲姐在亞視拍過的劇多不勝數,不過大部分都未有人留下印象。「冇辦法,有時根本冇人睇,做過乜都冇人知。」
我唯一記得的,是《我和殭屍有個約會》頭兩集中,她飾演那個「死」唔肯走的平媽。當然,那一刻我不知道她叫陳麗雲。
成功只有問自己
麗雲姐在香港島住,其實從來未去過天水圍,能夠把一個獨居老人演得活靈活現,她自嘲說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窮人。
「成日有人問我點樣揣摩角色,其實邊使?我本身就係香港十大窮人之首,亞視冇續約之後就一直冇工作,同個女相依為命,個女又失業,唔通咁樣叫做退休享清福咩!所以𠵱家有機會搵錢我都會繼續做。」
閒時麗雲姐會和女兒去唱卡拉OK,或者到救世軍長者中心做義工。